黄金国

*全文完结6k5

*查证了一下手机是1973年的新发明……所以那个年代应该还没有手机能用。但这其实是剧情需要，所以请无视各种不科学。

*感谢阅读

“所以说，你偷了他们的芯片？关于什么的？”

 

Pietro Maximoff坐在草地上问道。他们现在正在一块未开垦的荒地中央，四周杂草丛生，还有蟋蟀在跳。Remy Lebeau仰头看了看天色。时间大概刚过两点半，太阳还高悬在空中，天空湛蓝而明亮。他揉揉乱糟糟的头发——老实说，他想念他的帽子了——面不改色地回答对方：“我想这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，虽然我确实很感谢你的帮助……但说真的，你该回家了。”

 

银发少年拧起眉。Remy LeBeau的建议并无道理，天知道他老妈什么时候会走进地下室。但他介意对方那种微妙的态度，耿耿于怀。“为什么？”他说，“我以为我有权利明白我刚刚帮助了一个好人还是坏人。”

 

“真正的坏人从不会告诉你‘对，我就是个混蛋’。”Remy LeBeau说，“而且我也并不完全是个好人……虽然这回我的确干的是好事。”他没有说谎，那枚芯片里有那家公司所有的非法交易记录，虽然用途不太光明……不过也算为民除害？

 

“那不就行了。而且你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呢，你会需要我的。”Pietro说。

 

“那群人应该会觉得定位系统出问题了。我能搞定，你放心。”

 

“一旦他们发现芯片开始以正常的速度移动了还会追上来的。你现在没有交通工具，根本逃不掉。”

 

Remy LeBeau开始觉得头疼起来：“不，听我说，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忙，但你还太小了不应该掺和到这种事里来——”

 

“听着，牌皇。”Pietro Maximoff轻快地说。他的眼睛闪闪烁烁，像装下了一条银河带，“我已经二十二了，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。好吗？”

 

二十二？Remy LeBeau瞠目结舌地盯着眼前这个叛逆期少年似的小伙子看了一会儿，终于觉得自己被打败了。他认命地举起双手，并且暂时还不知道在短时间内他还要认命很多次：“好吧，你赢了。”他说，“我现在要想办法找个地方打电话，你们镇上有没有公共电话亭？”

 

Pietro Maximoff笑了：“当然有，我送你过去？”

 

考虑到可能镇上已经布满了那些人的眼线，Pietro在把牌皇送到电话亭中之后就带着那枚芯片（嘘，他自己拿的，不要告诉牌皇）跑了出去。牌皇打电话大概需要三分钟。未来的快银在路上漫不经心地（超音速）游荡着。三分钟他可以干很多事，包括去超市顺一包新的泡泡糖，去警察局逗一下那些昏昏欲睡的警察，或者找遍街上每一个“敌人”。他仔细地查看着有哪些人兜里揣着枪还鬼鬼祟祟，一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。Pietro从前也救下过几个——不多，五个以内——人，有些也陷入过麻烦里，但Remy LeBeau不一样。他是他在这个地方巧遇的第一个变种人，是他第一个较为深入地接触的“受助者”，也是麻烦最大的一个。更重要的是，从前都只有别人来拜托他帮忙（五角大楼，嗯？），而牌皇是第一个拒绝了他的帮助的人，也是第一个让他如此意志坚定地想要帮助的家伙（虽然这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）。而且他最终还说服了他，哇哦！

 

等等，说服？

 

Pietro Maximoff突然停下脚步，猛地转回头。

 

他真的说服了对方吗？他想起牌皇方才举起手时无奈的眼神。Remy LeBeau的芯片还在他手上，若他趁着Pietro溜达的时候自己先走一步那可就麻烦大了。

 

不，没关系，他能躲多远？我不出两分钟就能把他找出来。

 

但是。

 

Pietro Maximoff其实相当明白自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，从外表到内在都不。因此人们会对他有各种各样的不相信，比如老妈不信他离开地下室能够藏好自己正常地生活，警察不相信他没有偷任何东西（好吧，这确实是他的问题），以及当年那个头发乱糟糟的——叫什么？Charles Xavior来着？——人不怎么信他能圆满完成任务。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。他对此不太高兴，但能够理解。所以说，如果这回这个叫牌皇（这名字实在是酷毙了）的胡子拉碴的人不信任他，那也是情有可原的，他应当理解这些。他早就理解了。

 

但是。

 

Pietro 迈开腿，全速冲了出去。

 

 

 

 

“两个小时？不不不太慢了，就不能再快一点吗？车？……嘿，听着，看在我们两关系还不错的份上，麻烦给我弄一架直升机来，好吗？”

 

“好吧，一小时就一小时，但拜托越快越好，让飞行员在开飞机的时候不要吃巧克力华夫，也不要喝啤酒！”

 

“啊哦！”Remy LeBeau揉着眉推开门，又被小伙子吓了一跳：“见鬼Pietro，你回来了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声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
 

Pietro Maximoff站在牌皇面前，安静地看着他。他的眼中有光。与刚刚理直气壮地大声宣称“我已经二十二岁了”的时候不同，他眼中的光芒更加细碎，更加复杂也更加强烈。它们还在变化着，原本多样化的情绪渐渐减淡，汇合，最终聚成一颗明亮的钻石。他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，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：“你没偷跑啊，牌皇。”

 

Remy LeBeau被搞糊涂了。他不明白这孩子在笑什么，更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么：“偷跑？我为什么要偷跑？你怎么回事？”

 

“没什么……我们走吧。”

 

Remy LeBeau叹了一口气：“好吧……小心！”

 

一颗子弹射进两人脚边的地里。Pietro背对着那人所以没看到，幸好Remy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。年轻人惊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气，刚想道谢，就看见牌皇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牌，扔了出去。

 

“我的能力是给物体充能让它爆炸。”他还记得对方是这样说的。

 

Pietro惊呆了，他想要跑出去把那个人救回来，但牌皇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用力拽住了他。

 

“轰——”

 

牌皇耸了耸肩，转向Pietro:“走吧，先离开这里。”

 

“你杀了他？”他们刚在城外的某块空地上停下Pietro就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。RemyLeBeau坐在一旁，看着他焦躁而愤怒地走来走去：“这有什么问题吗？如果我不杀他，他就会杀了我们。”

 

“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杀人！”

 

“哦拜托，现实点吧。”牌皇听上去有些轻蔑，“他看到你的脸了。如果我不杀他，倒霉的可是你。你的亲人朋友都会遭殃。”

 

“但是……”

 

“没有什么但是，说但是的应该是我。”牌皇打断道，“你不明白吗？他们是一群敢于无视法律当街开枪的家伙，你不狠一点倒霉的就是你！他看到了你的脸，很快就会查明你的身份，到时候你就等着你家的房子被他们拿来开食人派对吧！而且，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，我不是什么好人，不是好人。是你自己坚持要帮我的。”

 

“你又在期待些什么呢？”

 

Pietro涨红了脸。几分钟前他还在因为有人愿意相信他而开心。而现在，他只觉得既疲惫又沮丧。这疲惫是心理上的，但同样令人难以招架。他在牌皇面前蹲下来，垂着眼睛，有些愤怒无从发泄，只好统统交给无辜的草地。他一根根地拔着草：“我一开始救你是因为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眼前……”他看上去有些难过，“可你反而在我面前杀人了。就算你是正义的一方好了，你还是杀人了。那我救你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
 

Remy LeBeau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而后微笑起来。

 

“当然有意义了，cher。”他说，“我其实并没有杀他。”

 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 

“我说，我没有杀他。”牌皇慢条斯理地躺了下来，“我确实向他扔了张牌，但我稍稍扔偏了一些，也没有把能量充得太满。这杀不死人，最多让他昏个两三天，再在医院里躺上个把个月。”

 

Pietro半晌说不出话：“那你刚刚……”

 

“我只是觉得你应当明白这样一个道理。”外乡人看着天空，“你拥有这样一份能力，也拥有决定如何使用它的权利，但我觉得你应当再谨慎一些。你看，你仅仅是因为我也是个变种人就帮助了我，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身份，我的性格，可以说是冲动而毫无头绪。这次我只是吓吓你，但不是每次你都能像这样好运的。你得明白这些。”

 

他闭上眼：“再说，我是真的杀过人，只是这次不想杀而已。”

 

“都说了，我真的不是好人。”

 

Pietro听着对方的话，缓缓地冷静了下来。他看着牌皇的脸。牌皇的头发很油，不知道几天没洗了，穿得也奇奇怪怪，但鼻梁笔挺，睫毛修长，而且弯起嘴角时带着一股充满引力的气场。最重要的是，他是这么奇妙的一个家伙。

 

“所以呢？你刚刚为什么没杀他？”最终他学着牌皇的样子躺了下来。

 

“谁知道呢？”牌皇回答，“只是不想杀而已。”

 

“你呢？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来帮我？”

 

Pietro扭过头，睁开眼睛，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特有的笑容。

 

“大概是因为我想让你给我起个代号？要最酷的那种。”

 

牌皇想了想：“唔……快银（Quik silver）？”

 

 

 

 

“你要走了吗？”快银站在直升机旁看着Remy。他是在明知故问，他已经看到牌皇的“同伴”不耐烦地催着他了。Remy LeBeau按着他刚刚拿到手的，属于他的帽子：“恐怕是的，cher。”

 

“嗯哼，好吧。”快银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，故作轻松地冲牌皇扬起下巴，“挑帽子的品味够差的，牌皇。”

 

他们彼此间都明白快银还不是能够离开家的时候——显然，他还没有作好准备，而且牌皇的“贼窝”（他后来还是向Pietro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了，没有办法，谁知道五十分钟的时间那么难打发呢）也不是一个能供少年人安家的好去处（虽然牌皇自己相当喜欢）。Pietro的目光四处乱飞了一会儿。他终究还是没忍住，咽下一口唾沫后再次问牌皇：“呃……我还有机会看到你吗？老兄？”

 

牌皇眨了眨眼睛：“或许？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会遇到的，我想。”

 

“到那时候，考虑一下喊我‘Remy’，怎么样？”

 

 

 

 

“所以说，这就是我的故事了。”Pietro讲完后发现食堂里鸦雀无声。一群学生显然听得入了迷，过了整整三十秒才陆陆续续地回过神来。“后来呢？后来你见过他吗？”Jubilee问。

 

“后来我就窝在地下室里，打游戏，混吃等死，直到来到这边。”快银回答，“当然没见过。”

 

“噢……”学生们发出失望的唏嘘声。

 

“鬼才知道我下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。”快银接着道。他给气氛打了个圆场，还冲着一旁的Scott挤挤眼睛，“所以在这儿我要给你们一个建议，珍惜当下，别老跟你喜欢的人吵架。”

 

Scott瞪了他一眼，接了一句：“闭嘴转你的啤酒瓶吧。”于是食堂又倏地热闹起来，游戏闹哄哄地继续，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屋顶，直到Charles发现了他们的行为，并把他们统统赶上床。

 

他会不会再见到Remy LeBeau？Pietro自己也没法知道这一点。等他毕业之后，他也许会去各地的赌场里看看，碰碰运气去尝试“偶遇”一下一个戴帽子的老赌棍。但无论如何，他非常清楚，若他真的还能在某年某月某日与牌皇相遇，他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单词一定是——

 

“Remy。”

 

Fin

*下篇写得比较仓促，如果能喜欢就太好了？